2006-03-27 08:06:17
北京匆匆忙忙地转了一圈。比较好玩儿的是昨天被Kate忽悠去了拜会了一下蔡文胜。
老蔡半年前见过一次,而老蔡的名声当然在半年之前的很长一段就早就久仰了。比较难得的是,老蔡的名声,从所谓的精英到所谓的草根的口中听来,评价居然都能保持一致性的高。这个就比较难得。
从2点钟坐到6点半。我,kate,顾雪,zcom的黄,后来又来了两hedge fund的老美。这一下午侃将下来,当中各种的互联网,草根,精英,西湖论剑,草根大会,各种理论,商业模式等等,都不说了。这要说下来,我得打字打到明天早上5点可能。
就我听了一下午布道而自己没怎么发言的因此比较有权威的总结归纳,如下:
一,老蔡和Kate大约是就此成了哥们,互称景仰,互为偶像了以后。这叫草根和精英的水乳交融,互相折倒。
二,乌龙茶喝了一下午,除了有要不断上洗手间的后果,还能让人咖啡因摄入过量,头疼不止。
这第二点要是老蔡看到,知道我这个福建人居然吃不消一下午的乌龙茶,一定要瞪着他的眼睛,用他很闽南口音的普通话很掷地有声地再说一次,“只有闽南人才系真正的中国人!”
这句话他昨天下午说的时候,我当时想,恩,这过来前,我本来还想和老蔡可以算作老乡,都是福建的。但是这话一出,好,不要说老乡了,俺们整个和那两hedge fund的老美一样,都成老外了。
福建的客家传统,有说自己是晋代来到福建的,有说是唐代的,有说是五代十国的,总之,都是遗民。连我们这个肯定不是客家的王家族谱上,也很自豪地要说,这个三斗坪王姓,乃是1000年前从中原迁来的。
问题是,老蔡的这句话,我们家的族谱,还有很多理论,包括互联网公司们的商业模式,都有个同样的问题,就是,这个世界的事实,其实要比这么勾勒出来的归纳总结,要复杂得太多。
比如说,这个家谱。似乎是很直接了当的一个所谓谱系。但是仔细想想,就会发现每个人上面,都着一棵巨大的呈几何级数的家谱的大树。每个人都有父和母,他们也各自有自己的父和母,然后他们又各自有,以此类推,就是2的次方的级数往上倒推。不需要几次倒推,你自然发现这全世界的人口还不够倒推回几十轮。当然,需要考虑到其中的各种交错混杂,不可能是完全的2的次方。但是即便如此,也可以想象这个族谱的大树,绝不是那个单一的男性谱系所能表现的。
再比如说,中国人的问题。现在的国家认同感,无非是两个因素,一个是种族的,一个是文化的。文化的认同很容易,一代,顶多两代,就完全融入了。而种族,就稍微地比较困难些,比如经常说到的华人如何难以融入美国主流社会,而高加索白人在第二代就会完全融入。
但是即便种族,时间一久远,也一样变得模糊了。
谁都知道大唐的开国君主,一多半是突厥血统。这个就不用说了。最好玩儿的是,这两天在来回的飞机上看John Keenan的a History of Warfare,说到在公元前2000年到1000年间,拿着组合弓,驾着战车的游牧民族,征服了当时的所有已知古老文明,从埃及到巴比伦到印度到中国,对,中国。
这个好像是我们的历史书上从来没提过的。这些驾战车的游牧民族开创了什么朝代呢?
商。
一次次的民族大融合,到了后来,如果任何一个人要看一千年的个人血统,一定要看得晕头转向。所以,只好看看大的王朝变革。但是就算是大的王朝变革,也一样看得头晕。到了最后,最容易看的,就是技术的变革。
John Keenan的,看的就是每种革命性的新武器和拿着这些新武器的种族,如何改变了世界。从战车,到战马,到火药,到今天的让大国之间不敢打战的原子弹。
互联网也一样。这个彻底改变信息流动的新革命,和战车战马火药们一样会冲击旧有的系统。旧系统是一定要完蛋的。只有适应这个革命的旧有系统才能活得很好,而且也许有机会翻盘。
比如说,后期的赵的胡服骑射了。比如说,更早时候,学会了战车和组合弓的新王朝,周。而花了很长时间没学会因此只好融入许多游牧民族成分的印度,到今天还有种姓的制度,小数目的征服者控制大数目的被征服者的非常有效的手段。
当然,时间要是放得很长了去说,说到了历史这么长,几百年几百年地说,就只剩了理论。
对于未来,我的视野的截面只要很短。1年就够了。
起码看得出去的1年之内,俺们都还系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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