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3-14 06:54:46
刚从理发店回来。留了好几年的平头，想想，该换换了。稍微留长些，说不定可以留出一个朋克头来。不过，明显已经上了点岁数了。总不能像East Village那儿以前老看到的一堆堆的朋克们，染得五颜六色的头发，身上脸上耳朵上到处都扎着环。土豆新来的Vivi，扎了那是什么，唇环？她可以，那叫酷。我要来，那就叫Rolling Stone。何况这玩意儿，肯定疼啊。
前两个星期，校友聚会。一堆17个人，大伙儿围了个本来只能坐12个人的桌子。排排坐，挤得到了伸出夹菜的手，都得说声借光的地步，不过倒也其乐融融。大伙儿交流自己的人生理想（这事儿，就算是一把年纪的商学院的校友们的也不能免俗），旁边坐了今年刚毕业的Stephan，说自己的人生理想就是每天可以做高空自由跳伞。边上的人问，那你跳过几回了啊？Stephan说，我还是初学者，我才跳了70多回。大伙儿都正要说话，他又加一句，跳到一百回就比较有意思了，可以团队跳，现在都是自己一个人跳，比较无聊。
大伙儿都无语。都想说，高空自由跳伞，一个人跳比较无聊，这个神经比较和大伙儿的不能比。我也心想说，我这儿以前跳过一回，跳错了位置，跳到了机场的跑道上，差点被起飞的飞机给撞到，然后我的跳伞生涯就此夭折。现在有这么一个初学者，说70多回还是初学者，那我这算什么？初生儿？
一桌子一数，包括我在内，居然有4个人以前都跳过高空自由跳伞。大伙儿都说，可以组织一个跳伞俱乐部。可惜，就是不知道去哪儿跳。
难得看了看留言，忽然看到有人说小资的问题。这世界偶尔有些时候让我看不懂，所以正好，可以说说小资相对于土老冒的问题。小资是什么？Petite Bourgeois，这个法语词来的，对吧？好像还是社会主义理论派的发明的一词。这词本身本来似乎还有点比较严格的定义，但是现在中国，早就被滥用得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了。
说也奇怪，人这么一张嘴，有不少人，张嘴的时候，脑子里完全就不知道自己嘴里在说的这些名词或者语句，到底是什么。
对于我来说，一个人受的教育多少，或者有多好的品味，对于一个人的本身的品质，没有多大的直接关系。我相信在工厂里一个月拿着800块钱的工资的工人，或者街边小店里洗着盘子的洗碗工，又或者是建筑工地上的所谓民工，里头不知道有几千几万人的智商至少和我相等，而其中有许多人，个人品质，可能比我远远要强。只不过他们的机会少了很多。这世界就是这样。
想想以前我在纽约街头，骑着自行车，大雪天里头送外卖的悲惨模样，实在不见得比民工们强多少。只不过我送外卖经常送去个监狱，和黑人看守们混熟了，居然混出了点纽约黑人口音的英语，据说到今天还有点痕迹。而在上海的某一个和我智商相等的民工，顶多就是能混出个带点上海口音的普通话。这世界就是这样。
当然，因为背景，可谈的话题，对世界的认知，我的朋友圈子里，不太可能有民工，而最可能的，是像我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到处都出没过的人。经历可以让人容易交上朋友，不过前提是，这个人本身得靠谱。
如果一个人爷们，扇着蒲扇，喜滋滋地腆着肚子，说，“我是个老粗。。。”等等后面还跟出一串别的话，而总的意思就是说，因为我是个老粗，什嘛都没见过，所以我更纯朴，更自然，更接近事物本质，更明白这世界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我要说，这爷们就是个老粗，而且还是个扯他妈淡的一无所知的老粗。除此扯淡之外，再无其它。
而，同理，如果有一女孩，全身上下全铺满了牌子，说，“星巴克的咖啡我是不喝的，我只喝巴黎巴尔扎克咖啡馆的咖啡，这味道200年就穿透全身。。。”等等后面也要跟出一串别的话，而总的意思就是说，我熟知各种历史掌故，了解Hermes和Versace怎么发音，什么牌子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所以更有素养，更了解人生的趣味，所以比一般人要高这么不太多的几等。
你知道我要说，这么个人，脑子里除了这些知识，也许还背了几国语言，但是她的脑子里没有一样是自己的东西。白学了许多知识，却没有获得什么体会。这属于浪费。
所以，所谓的老粗也好，小资也好，这两词，有什么意义吗？都看人的本身。
有多少人，都是浪费了自己的那点小脑子。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老粗没什么光荣，所谓的小资没什么可耻。反之亦然。但是以老粗为荣或者以所谓的小资为荣，好像也忒不靠谱了吧。
滔滔不绝了有点。昨儿听冯衡复述武林外传的那个某捕头，长篇大论完自己的大小关系，然后就要说，“要低调，要低调。”
我要向他学习，都说完了，该说的都说了，到了最后，补一句，“要淡泊，要淡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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